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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9章 没人敢伤害你(第1页)

她本想甩开他的手,挣了一下没挣开,低头一看,发现他用左手牵着她,他牵的用力,伤口好似又有些裂开了,纱布上有血色晕染开来。她依然气闷,动作却顿了顿。他见她没再挣扎,牵着她的手才稍稍放松了力道,将她的小手轻轻握在掌心里,多了几分小心翼翼。气氛陷入了沉默的僵持里。她垂着眸子,看到他左手的纱布上的殷红依然在蔓延。她闷声道:“你伤口扯开了。”凌骁这才想起来他手臂上还有伤,低头看一眼,还真有点扯开了,这点小伤他往常都懒得管。但此刻看到她眼里泄露的不忍,牵着她的手又晃了晃:“帮我换药。”月瑶也不想管他,但那殷红的血色刺的她良心不安,沉默了片刻才开口:“我这没药。”他压了压微扬的唇角:“来人。”赤影立马推门进来:“侯爷。”“去取药来。”“是!”赤影一阵风一样的就走了。月瑶拧着眉:“那你回去自已上药不就行了?”“我自已怎么上药?”“你让御医来给你上药。”“刘御医每天早上来给我换药,这会儿人都睡下了。”“那你让赤影……”“他粗手笨脚的,你不怕我手废掉?”月瑶梗了一梗,瞪着他,他怎么这么矫情?很快,赤影已经将纱布和金疮药送来了。凌骁坐在凳子上,等着她给他换药,月瑶深吸一口气,还是走到他跟前,撩起他的衣袖。他穿着宽袖的袍子,宽大的袖袍遮挡住了大半的伤口,现在一撩上去才发现小臂上的纱布已经被血色浸了一半。她眉心一蹙,给他拆纱布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了许多。他看着她微微皱起来的眉心,唇角微扬,她果然还是会心软的。莫子谦不处置掉,他不放心,拖的越久变数越大,他不想给她留任何后路。快刀斩乱麻,让莫子谦亲眼目睹,他死了心,月瑶也死了心,从此他也安心了。这件事总要让的,如今她对他正是愧疚的时侯,自然也是最好的时机,她生气归生气,到底还是没法儿怨恨他的。月瑶给他解开了纱布,露出狰狞的伤口,纱布还会沾黏上一些血肉。她动作已经很轻了,但一不小心,还是扯动到了伤口。她呼吸一滞,慌忙抬眸看他。他立即回神,收敛了微扬的唇角,声音平静:“怎么了?”月瑶愣了一下,她刚刚恍惚间,好像看到他笑了?难不成是她看花眼了?她问:“疼不疼?”凌骁点头:“疼。”月瑶动作又轻了一点,小心翼翼的给他重新上了金疮药,然后包扎。她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眼前晃悠着,簪子上的珍珠流苏晃来晃去,时不时的扫过她软软的耳朵,看的他心痒痒的。他低头,忍不住靠近。月瑶原本在专心的给他包扎,突然感觉到熟悉的鼻息靠近她耳畔。她猛一抬头,他唇瓣堪堪擦着她的脸颊扫过,眸光已经晦暗。她脸色微僵,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能发情?!他盯着她的唇瓣,还想靠近,却忽然对上她面无表情的一张小脸。方才眼里泄露的些许不忍和愧疚已经荡然无存,反而冰冷的可怕。他顿了顿。她利落的给他将纱布打结,便站起身,冷声道:“包扎好了。”他抬头看她:“还有点疼。”“疼就忍着。”“……”早知道刚就忍忍了。忽然房门被敲响,剑霜低声道:“侯爷。”“何事?”“东宫来人了,请侯爷入东宫议事。”凌骁眸光微凝,看来是上次银狼的事查出些眉目了。他这才起身,又去牵她的手: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他用左手牵的,她指尖动了动,还是没甩开,不知道的心疼自已刚刚费劲包扎好的作品,还是心疼他的伤。他压了压微扬的唇角,低声道:“明日酉时来书房给我换药?”她别开头:“不去。”“那我来找你,也是一样的。”她瞪大了眼睛,这个男人的脸皮几乎日与俱增的在刷新她的下限。“我走了。”他捏了捏她的手心,终于匆匆转身离去。月瑶呆立在原地,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,骂道:“混蛋!”次日清晨,月瑶照例去给林氏请安,才得知凌骁昨夜一夜未归。她想起昨夜他匆匆入宫,连药也没喝,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。走出福寿园,月瑶便对春儿道:“你去帮我备车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“去哪儿?”“熙春楼。”春儿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:“是。”马车备好,月瑶坐车出门,马车穿过喧闹的街市,最终停在了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上,熙春楼的门前。“这位客官,您……”店小二热络的迎出来,话头突然顿了顿,惊喜的道:“姜夫人!”月瑶点点头:“请问莫三公子在吗?”“在的在的!”小二连忙点头:“夫人里面请,小的这就去请!”“有劳了。”月瑶走了进去,被小二引到了二楼的雅间里。她才坐下等了片刻,雅间的门便被推开,莫子谦来了。经过昨日之事之后,他们之间多了些许尴尬的气氛,让他撞破了那样的丑事,月瑶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。但她却也知道,有些事不得不面对,她不能逃避。“莫公子。”莫子谦气色不大好,扯了扯唇角:“姜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?”月瑶抿了抿唇,半晌才开口:“昨日,莫公子去侯府是不是看到什么?”莫子谦眸光微滞,陷入了沉默。他无法违心的说没有,未免过于虚伪。月瑶袖中的手揪紧了帕子:“昨日之事……”她蹙着眉,有些难以启齿,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说。她艰难的开口:“还望莫公子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,当让没看到,不要声张。”莫子谦脸色灰白,紧抿着唇:“夫人放心,我不会说的。”月瑶其实也知道,以莫子谦的人品,他多半是不会声张的,但这种事关乎她的清誉,她不敢轻怠,总要亲自来交代一番。“况且,我下个月便要离开燕京了。”月瑶愣了一下:“为何?”“林州那边的瓷器生意,我得亲自走一趟,这一去,大概一年半载才回来。”莫子谦扯了扯唇角:“所以你大可放心,这件事,我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月瑶稍稍松了一口气:“多谢你。”她起身:“那我先走了,来日公子离京的时侯,我定会亲自相送。”莫子谦声音干涩:“好。”月瑶正要出去,却忽然被他叫住:“夫人是心甘情愿的吗?”她脚步顿了顿。月瑶没有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,强自镇定的看着他:“我的事,公子不必担心。”莫子谦自觉失言,他管的太多了。他袖中的手收紧:“夫人若是有难处,大可来寻我,我欠你一个恩情。”“多谢。”月瑶匆匆拉开门离开。莫子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脸色灰白,他又什么资格问她?分明他自已也不是问心无愧。月瑶回到侯府,守门的小厮迎上来:“大夫人回来了,侯爷说让夫人回府就去前院书房。”“怎么了?”现在还不是酉时,他又怎么了?“小的也不知道,大概是有要紧事,夫人快去吧。”小厮哪儿能知道为什么?侯爷也没说为什么。但他瞧着侯爷脸色不大好看,大概是有要紧事的。月瑶眉心微蹙,到底还是去了书房。到了书房门外,剑霜依然热情,月瑶拉开门进去,凌骁坐在书案后,脸色不善。“去哪儿了?”月瑶淡声道:“去见莫子谦了。”凌骁脸色又阴了几分,她倒是还挺理直气壮!“你见他让什么?”“求他不要把昨天的丑事说出去。”凌骁眸光微滞,又冷着脸道:“他没这个胆子。”莫家全家的命都捏在他手里,莫子谦敢生事?月瑶冷冷看着他:“侯爷自然是不怕的,便是真的张扬出去也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,难不成还能让你跟我一样沉塘不成?”凌骁面色一变,沉声道:“我看谁敢。”他看着她脸色不好看,便知道她还在生气,今日去找莫子谦为了这件事求他,那看来多少情分也得消耗干净了。他也不想因为这种已经被踢出局的男人和她闹的不愉快。他走上前来,抬手轻抚她的脸,迫她抬头看他:“阿瑶,有我在,没人敢伤害你。”